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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牛睿飞家里，他已很久没回，自初中住校开始。

    “奶奶，你听我说，我家的表叔数不清……”

    牛睿飞唱着红灯记，老人家都喜欢听这个。

    但家里没有奶奶的动静，邻居告诉他。

    奶奶到了金港市区，一家按脚铺工作。

    牛睿飞很是奇怪。

    一向捡垃圾为生，供自己读书的奶奶，为何会去给别人按脚。

    奶奶曾告诉过牛睿飞，她喜欢捡垃圾，不累。

    快乐就在于，发现惊喜那一刻。

    邻居给牛睿飞地址中，他有种不祥预感。

    “伊大妈，有人找。”

    身穿妖娆的老奶奶，从按脚铺里走出，脚踏高跟鞋。

    “奶奶！”

    牛睿飞只叫了两个字，便一直处于沉默中。

    奶奶似乎想找个地缝儿藏起来，却找不着如人形地缝儿。

    用一根棍子拄在地上，快马加鞭的往胡同里走。

    那是一条更深的巷子，两排传暴露女，比奶奶所在那条街都要多。

    “奶奶！”

    牛睿飞见到奶奶一只手捂住脸，“嗖嗖”走路，夹杂着风。

    很心疼，没有上前追，那样会让奶奶更难为情。

    “小帅哥，进来按脚嘛。”

    一位女孩拉住牛睿飞胳膊肘，前往洗脚铺里走。

    牛睿飞没有挣扎，任凭女孩摆布，躺倒沙发上。

    女孩将窗帘拉上，白天也变成夜里。

    四周黑漆漆。

    “小哥哥，疼吗？”

    女孩手劲儿很大，按脚力度，不亚于一个粗犷男人。

    牛睿飞扭曲表情，淋漓尽致的展现。

    “停！他是我孙子。”

    老奶奶从门口回来，放心不下牛睿飞。

    “奶奶！”

    牛睿飞从松软的沙发里，慢慢坐起。

    不知道如何讲起，奶奶拍拍沙发边缘。

    “舒服吧？”

    奶奶将女孩叫走，亲自为自己孙子按脚。

    坐在一个小板凳上，将牛睿飞的双腿放在自己膝盖上。

    “奶奶，使不得！”

    “我孙子上学辛苦了，奶奶给按按脚。你一直住校，还不是因为没妈没爸，奶奶只能多赚点钱，来弥补你创伤。”

    “奶奶！”

    牛睿飞鼻子撅得好长，就像咬核桃小人。

    鼻孔放大，鼻涕从中间流淌。

    他从沙发起身，让奶奶瘫坐在上面。

    他伸出双手，帮奶奶按脚。

    感受奶奶皱褶似的皮肤，正在一天一天衰老。

    “孙子，你快起来，奶奶给你按。”

    老奶奶不停要站起身，牛睿飞却按住奶奶双肩。

    帮奶奶扶了扶枕头，靠在身后。

    奶奶摸了摸孙子的头，夸奖他长大了。

    牛睿飞却没有抬起眼，不敢看奶奶花枝招展的脸。

    “奶奶，我们校长说我讲座表现好，奖励我学分，还要家访。”

    奶奶怔了一下，赶紧擦涂抹在身上的粉，手背将嘴唇红蹭掉。

    “行，我孙子出息了，奶奶高兴，我现在就回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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