杂谈:古今一梦尽荒唐-《红楼,琏二爷也太卑鄙了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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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秋闻笛”,可理解为在秋季的雨夜中听到缥缈的笛子声。笛子吹奏什么曲调,作者没写,我们需要结合诗的意境展开想象,诗仙李白说过:“谁家玉笛暗飞声,散入春风满洛城。此夜曲中闻折柳,何人不起故园情?”噢,原来笛子吹奏的是“折杨柳”。
    《诗经》里面“昔我往矣,杨柳依依”,汉乐府里又有《折杨柳歌辞》,“柳”谐音“留”,我国的古代,某人离开家乡远行,亲朋好友分离,送行者要折一枝柳条送给将出发的人,送给你“柳”就是想让你留,隋朝末年的小曲唱的好,“杨柳青青著地垂,杨花漫漫搅天飞。柳条折尽花飞尽,借问行人归不归”。笛声凄清、悠远,吹奏着“折杨柳”,更能引发人们对故乡以及亲友的思念。
    香菱这一句“绿蓑江上秋闻笛”,所表达的也正是在某个秋天凄冷的雨夜,孤独的天涯游子,漂泊在一叶扁舟之上,“野径云俱黑,江船火独明”,自古多情最苦,睡不着,忽然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隐约听到“折杨柳”,笛声悠远凄清、飘忽不定,这位游子对父母、对家乡、对心里的那个她就更加思念,也更睡不着了。
    我认为绿蓑江上秋闻笛”比张若虚的“谁家今夜扁舟子,何处相思明月楼”更有味道!“谁家今夜扁舟子”只有扁舟、游子和思念,“绿蓑江上秋闻笛”又添了细雨和笛声,漂泊游子的孤单形象被更饱满的烘托出来,对浪迹天涯的那种思念渲染得也更加充分,意境更美。
    “绿蓑江上秋闻笛”的下一句是“红袖楼头夜倚栏”,同学们注意啦,是用“红袖”对“绿蓑”,红、绿,颜色对颜色是非常严谨的,所以我说脂砚斋写的“谩言红袖啼痕重,更有情痴抱恨长”,用“红袖”对“情痴”不够严谨。另外“红袖”和“绿蓑”都是用衣服来代指人物,脂砚斋想用“红袖”代指痴情的女子,而“情痴”用来代指痴情的男子,但是“红袖”、“情痴”的词性对仗起来就不那么和谐。
    有些挑剔的朋友可能会说,穿绿色蓑衣的人不一定是男人,女的就不能穿了吗?痴情的人也不一定都是男人,女人有时候更痴情啊!凭什么说“红袖”就指女人,“绿蓑”和“情痴”就指男人呢?
    因为古代女子衣裙都是长袖的,“红袖”后来就成了女子的代名词。唐朝杜牧的诗:“摘莲红袖湿,窥渌翠蛾频”,其中“红袖”、“翠蛾”都可以代指美女。辛弃疾《清平乐-此身长健》里有一句“料得今宵醉也,两行红袖争扶。”辛弃疾料定如果今晚大醉,会有排着队的美女争相搀扶他。元朝的关汉卿也写过“华省芳筵不待终,忙携红袖去匆匆。”豪华的酒宴上菜还没齐,就有人带在心爱的美女匆匆离开,去单独约会了。《红楼梦》成书之前,这样的诗词很多,我不再一一举例。
    汉语文化的发展是连续的,“红袖”代指女性也是约定俗成的,到了清朝“红袖”所代指的女人更有深意,是艺术形象很饱满的,过着艺术化生活的女人。
    袁枚过79岁生日,女弟子席佩兰为老师祝寿,写过一句“绿衣捧砚催题卷,红袖添香伴读书”,大家注意,这句里用“绿衣”对“红袖”,也是颜色对颜色,非常严谨。古代书童穿绿衣,所以绿衣成为男童的代称。
    袁枚是乾隆四年的进士,又是翰林院庶吉士,如今闲居在家,众多文人雅士、富商大贾、社会名流前来拜访,挣着请袁枚在匾上题字,在画上作诗,在书前写序。绿衣书童手捧砚台催促着轮到为谁写了,忙了一大阵,等众人散去,袁枚静心读书,红袖美人向熏炉里添加香料并陪伴在他身边。席佩兰的这一句诗演化出成了“红袖添香夜读书”,被当作是读书人最风流的雅事。
    席佩兰写过一句“绿衣捧砚催题卷,红袖添香伴读书”,演化出成了“红袖添香夜读书”,被当作是读书人最风流的雅事。雅就雅在“红袖添香”,生活档次高的古人经常在屋内熏香,可以驱逐蚊蝇和浊气,以达到除潮祛湿、提神醒脑、强身健体的功效。“红袖添香”是大美人去做一件极其文雅的美事,美上加美,美不胜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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